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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團體中寫作,就像乘著彼此的翅膀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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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團體中寫作,就像乘著彼此的翅膀,在各自的世界裡翱翔一段。 雖然是寫著自己的東西,但他人的存在悄悄滲透進來。在你未必知覺到的情況下,影響著當下的感知。也許因為同學A剛剛提到了愛,此時此刻的你在寫著與他的關係時,比起不滿,更願意去體會流動著愛的那些互動。或者同學B語氣鏗鏘地讀出了他的憤怒,你也能夠更理直氣壯地說出在那次的衝突中自己的堅持。剛剛C在讀到他的遺憾時,啜泣著流下了眼淚。於是,我也能試著在寫作裡游進深沉的悲傷裡,允許自己在裡頭練習呼吸,不再擔心待得太久會讓我窒息。 一起寫作的夥伴卸下了一身盔甲,單憑肉身的柔軟與心理的堅毅,勇敢地探向內在深處的真實時。這樣的袒然與穿透力,往往在我們不自覺的情況下,滲透進入我們的身心,讓自己的書寫也變得更為坦率、逼進核心,像是在必須全裸的公共澡堂中沐浴,一開始也許會羞愧、扭捏,但很快就能對赤裸的自己與他者感到自在,變得放鬆下來,能夠安然與自身同在,並欣賞每個人獨具魅力的胴體。 有些時候,則是電流般的創意與靈感,用光速在彼此間流竄。這樣的過程在視覺上完全隱形,但當文字被讀出來的時候,皮膚上的觸電感卻會告訴你,真的,真的,我們的大腦與心靈,在剛剛都超越了肉身的界線,發生了像某顆新星爆炸那樣散發強大能量的交流與匯聚。 讓我們來讀讀某些在這樣的時刻中寫下的隻字片語。 ---- 在八月份的兩日實體工作坊中,我請大家玩一玩〈句子的行動〉。這是娜塔莉高柏在《心靈寫作》裡的其中一篇,是針對個人書寫時打破句型窠臼、激發創意的一個小方法。我稍加改造,拿來在團體中使用。 我請大家在紙卡上先隨意寫五個名詞。然後設想一種職業,寫下在執業中會進行的動作,每人寫十個動詞。接著全數投到盒子中,攪拌過後每人抽籤,再將自己抽到的名詞與動詞湊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接著,我們將大家創造出來的句子,共同陳列在團體中央的桌面上。每人挑出自己被觸動的句子,作為寫作的起始點,在不停筆不控制的狀態中寫三分鐘,共寫三篇。在這樣快節奏且共同激盪的情況下,團體中的每一個人都寫出了洋溢著靈感、充滿想像空間、富含衝撞力道的短文。 在下文中,我會先將句子寫在引號內,再呈現大家寫出來的短文。歡迎你享受閱讀的樂趣,但如果你更想一起玩玩看,歡迎你在讀到句子後,以這個句子做為起點寫一篇三分鐘的練習(自己計時,記得不要思考、不停筆不控制,時間一到就完成手邊正在寫的那句然後停下來),寫完之後再讀下方的短文

寫作者擁有強健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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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者擁有強健的手臂。 這手臂連結到心與靈魂,比大腦更加積極,更加主動,更加前進。 這份強健來自於憤怒的風暴,深幽的恐懼,愛意的狂潮,誘人的迷惑。寫作者的手臂與心與靈魂,在這種種內在的試煉當中挺身而過,不閃躲,不迴避,不壓抑,不扭曲。他接住自己投來的直球,渾身濕透但腳步堅定地穿越內在颳起的龍捲風。 寫作者鍛鍊出來的肌肉因而更是在身體裡面。 那有著各式各樣的型態:對情緒的敏銳,對觀點的自由,對事態的洞察,對人性的接納,對存在的諒察,與愛。 寫作者的柔軟度,建立在練習之上。 昨天寫出了好多金句,今天卻是滿紙廢言。那次思慮清晰如鷹眼,這次卻渾身深陷霧中。此時此刻好想深入地去寫下內心灼燒著的情感,但怎麼寫都抓不到感覺。我希望我在寫作中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偏偏筆下出現的離我的想像甚遠。 是啊。是啊。是啊。 讓我們對這些經驗都說是。 然後繼續寫。 讓強健的手臂與靈魂與心,支撐我們穿越迷霧,抵達清明,與內在的力量合一。 〔插圖〕感謝Pixabay上的創作者syafrani_jambe。 〔近期課程資訊〕單身書寫兩日實體工作坊,10/12-13在屏東潮州的蘇珊喝茶,歡迎想寫作的朋友一起來。詳情請往: https://walkandwriting.blogspot.com/2024/07/2024.html

我們在彼此的陪伴中,經驗存在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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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高興感覺到大家是這麼樣地投入並享受在寫作課的過程裡。 一個人是如何經歷「寫」這件事,是看不見的。 雖然我們可以讀到寫出來的文字,並從文字乘載的意涵當中試著去親近、去理解寫作者的遭遇。但是,寫作者究竟是怎麼在寫的?寫的過程中,經歷了什麼?這種種,終究是發生在他的內在,旁人無法經由純粹的視覺、聽覺或身體直覺充分感知。 或許是因為這樣吧,有時候我不太確定大家上課的感覺如何。 但是,在開始寫作前的暖身談話時段,我就能比較直接地去觀察、去接近大家的感覺。 在這一期的線上課中,我看見大家的臉龐散發著熱度,眼睛裡是明亮或內斂的光芒,專注而好奇地望著彼此,期待接下來會聽到什麼,或因為正聆聽著的內容而有了鮮活的表情。我感覺到,這個團體中流動著一種「好喜歡彼此的陪伴哦」的氛圍。 大家是不是正實實在在地享受著這個過程呢?在旁人的陪伴與支持中探索著自己,大大方方或小心翼翼地袒露自己(這兩種態度都很好,都有其需要),感覺那種好好被聆聽的感覺。然後,再享受聆聽別人的過程。專注地感覺他人的存在是如何觸動自己、撞擊自己、在體內製造了共鳴或抵抗或感動。然後,驚嘆存在本身。再一次的,重新去認識人──認識自己,認識他人,藉由這樣的過程慢慢擴大對「人」的體認。 昨天的暖身談話,有一位同學說,她大部分的時候都不覺得孤單,但上週某日自己在家寫作時,久違地感覺到了孤單,因為那是可以好好地聆聽自己、充分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時間。她覺得這樣的孤單感是好的。 另一位同學則是對自己提出了這樣的探問:「按照這樣的生命軌跡,你覺得接下來會是什麼樣子呢?對生命的那種渴望與追求,還存在於你的心中嗎?」她說,她已經好久沒有想過這件事了。彷彿是因為再度加入了寫作課,閱讀了大家的文字,感受到其中流動著的生命,讓她又開始想這樣詢問自己、感受自己。 我很高興寫作課是這樣在大家的生命當中存在著。 真的,謝謝你們。 〔插畫〕謝謝Pixabay上的創作者BiancaVanDijk。 〔隱私說明〕本篇提及的他者言談,都徵詢過本人,經同意後才公開分享。

單身書寫:原來,你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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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第一任男友以「我」的姿態硬生生闖進我的寫作之中後,第二任男友改以「你」的狀態出現。 我本來都是用「他」代稱。寫著寫著,經過了一大段都沒有提及他的過程,他卻忽然變得好靠近。我開始變成對著他說話,距離近得我的心幾乎無意識地轉換成以「你」來代稱。不,與其這樣說,更是他在引導著我情感的走向。我開始覺得,有些感受正是要以他為對象才能流動出來,有些處境如果不是對著他來表達、為了讓他能明瞭,也許我根本不會觸及。 我在「你」出現時,變得有些怔忡。已經太久沒有過這樣近距離的對話,突如其來的親暱,讓我感覺自己的位置有些搖晃,忽然間我似乎面向著一個已經遠離許久的世界。回到了一個我曾熟悉的身份當中。但因為現在的我已經與當時太不相同了,這樣的熟悉又顯得陌生。熟悉與陌生的感受同時在心裡衝擊著,我怔忡著,不太確定自己是誰。 筆下自然流瀉而出的那些對著「你」親暱談話的內容,讓我既驚訝又不太自在。我一邊寫,一邊輕輕地試圖阻止自己(那個正在主導我的寫作的自我)。我說,嘿,等等,不是這樣的吧,我們已經跟他分開很久了喔,而且早就已經不愛他了,現在這種親暱是怎麼回事? 但筆下的親暱仍繼續著。那個主導著寫作的我,平和冷靜地,向「你」訴說著分手以後的生活。 -- 那些生活,我知之甚深。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我知道我改變得有多大,尤其是愛的內涵的體會,我相信在這個面向上我幾乎成為了截然不同的一個人。但是,在此刻以前,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對著「你」訴說「你」離開以後我怎麼活,會讓我更深刻地理解這些,並獲得一種嶄新的視角。 確切來說,我透過「你」的現身,重新與愛著「你」的我自己相遇。是現今的我,與愛著「你」的我,兩者之間的整合與和解,讓我泫然欲泣。 這位在現實生活中已經好久不見,在我腦中也已經好久不曾浮現的男友。當「你」在寫作中出現時,那個總是穿著淡紫色上衣和深灰色短褲的身影。一臉關切與無辜,身心卻保持似乎將持續到永遠的疏離,的男人。也隱隱約約浮現在眼前。 這樣的衣著與神情,是在我們共享的親密時光裡才會出現的。我以為,這一輩子我不可能再見到這樣的「你」了。 我以為,經過了我們之間殘酷冷冽扭曲破壞的種種,我永遠不可能再感受到「你」的關心。「你」不可能再靠近我,好奇我的感覺,願意聆聽「你」選擇離開之後,我怎麼活過來。 但原來。 原來,我心底對我們之間的信任還在。原來,「你」曾給過的愛,也還在。 他們

願你是自身最誠摯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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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寫作,我們深刻地閱讀自己。 在心靈寫作中,我們以專注而放鬆的書寫,改變了感知自己的心靈的方式,因而,改變了心理的質地,存在的質感,以及與自我的關係。 有了這樣的經驗,你便會開始越來越確信,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可以由自己來決定。這說的並不是「成功學」----任何你想要的成就、想打造的生活,只要努力得法,便能抵達。而是,我們可以透過細緻地感受自己,來養成一種溫柔而敬重的態度,這態度是朝向自己。 這樣的態度是怎麼出現的呢?在我的經驗裡,它很自然地會從寫作中慢慢滋生。 在寫作中,我們試著細緻地去觀看生命經驗,於是,你會知道自己經驗了多少。這些經驗本身,就會帶來可敬的感覺。不因為它們特別偉大或獨特,只因為你越來越明瞭自己是怎麼樣在活著。 同時,我們開放地聆聽自己的感受。於是,你越來越能聽見體內各種不同的聲音,知道自己的豐富與真實,並在練習接納這一切的過程中,培養對自己的信任。當信任感逐日踏實飽滿,你對自我價值的認可便逐漸不再需要仰賴外在於自身的人事物來給予。 有個值得仰賴的他者,是很幸福的事。但,充分地仰賴自身,全然地信任自己,或許可以說是一種至福吧? -- 今天,我在風雨環伺之中寫作。我的住處外頭是寬敞的禾埕與檳榔園,風透過房舍之間的廊道和空曠地直直灌入,植物的葉片疎疎作響。雨聲包圍著我。寫著寫著,有一瞬間,我意識到,我的心很靜。專注在筆下正進入的那個情境當中,沒有任何雜絮。我嘆息了一聲,心想,終於啊。我似乎從五月就開始煩躁不安,失去方向感,渴望逃離當前的生活又始終勉力壓抑,要求自己留下來。直到今天,我才感覺到一絲絲重新歸位的感覺。我又再度回到了寫作之中。 但,我今天寫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也不算是有重大發現。只是很平實的,寫了一些在過往親密關係中的日常。男友看電視的姿勢,乾枯的笑聲;抽油煙機嗡嗡叫和木鏟炒菜敲擊鍋子的聲音,以及壓抑著煩躁與無聊在爐前等候將菜餚盛盤的我,那歪斜的站姿。他說過的一些話,我心裡的淡然。 寫作過程中我的內心平靜,時不時用第三者的角度來檢視自己,看看我的心靈這艘小船在風平浪靜之中漂到了哪裡。我還正覺得今天這樣沒有什麼收穫呢(就備課的角度而言,不是指我個人的寫作哦),到了夜晚,心裡就開始浮現一種久違的感受:我感覺我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我渴望以一種溫柔而緩慢的方式,觸碰這些故事的質地,貼近他們去看一看、聽一聽,我都活過了些什麼。在我生命裡的人們,那些我

寫作,是這樣在我身上作用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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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下午,我在一段長長的寫作練習終於告一段落後,放下筆闔上本子,像一抹即將魂飛魄散的幽魂那樣,勉強移動我的腿腳,搖搖晃晃步履蹣跚地走到附近的朋友家,請求她聆聽我的練習內容。 在練習結束的那一刻,我很明確地知道,我絕對不要今天寫的東西只停留在我自己身上。我需要有人幫忙分擔。 我們坐在平時聊天的沙發上,我的身體深深陷入抱枕之中,極度需要支撐。我聽見我的聲音纖細孱弱,但毫不猶豫地一路往下讀,像是要把什麼黏住自己的東西丟出去。 開始前,朋友有些緊張,她怕自己聽不懂,或回應得不好。我請她放鬆,表示我真的只是需要有人聆聽,讓這些內容可以從我身上流動出去,這樣就很足夠了,她完全不需要多做任何事。於是,她也很直接地在聆聽過程中反應出她的情緒與聯想,笑聲連連。 聽完之後,跟我說,我寫的好像她以前讀過的言情小說喔,是一段帶著浪漫甜蜜的故事。 我則依然疲憊,但身體中有些什麼要向外衝去的衝動,已經和緩得多。 這篇練習,我想探索的是,我和第一任男友交往時,心中看見了什麼樣的未來。我像多數時候一樣,很自然地就用自身的視角作為主述立場開始寫起。然而,才寫不到三分鐘吧,身體就浮現非常強烈的直覺,要我改用他作為主述立場來寫。也就是,我進入他的視角,來探索他當時跟我交往時,心中懷抱的未來。 我猶豫了一下,便照做了。然後,整整寫了一個小時,是非常自然流暢的狀態,一直到我已經覺得累了,那股由他的口吻講話的動力,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我最後停下來是因為體力不支,而非需要輸出的內容已經停止。 在這一個多小時的書寫過程裡,現在的我,與當年的他,全然地待在一起。我感覺到他當年的孤寂,猶豫,欲望,挫敗,試探,依賴。這些,在我二十多年前與他交往時,通通不知道。如今,我卻都懂了。不需要透過現今的他再補充任何資訊,我全都懂了。 而這份透澈的明白,正是讓我耗盡全部力氣的主因。 朋友說,我的練習聽起來像甜蜜的言情小說。但其實,我在寫作過程中,透過閱讀他的心(以現今的我的角度,閱讀當年的他的心),所領悟到的是,愛情與親密關係在他生命中的角色,與我的截然不同。我第一次這麼清楚明白地看見,即使當年我們號稱相愛而走到了一起,他的愛與我的愛擁有截然不同的內容,他對我的期待與我對他的期待事實上沒有交集。他在我身上尋求他要的,始終要不到;我也一樣。 我忽然恍然大悟。 當年讓我投射了那麼多自我價值在其中的關係,原來是涉及一個男人設法讓自己

單身進行式:叫自己親愛的,跟自己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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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雙膝,背圓圓的,在床上微微滾動。一邊用親暱的娃娃音跟自己說話。這是例行性的睡前談話,我問自己:「欸,親愛的,今天妳好嗎?」(我練習了很久很久,才能毫無阻礙地叫自己親愛的。) 當我這樣詢問的時候,注意力會從外在被帶回自身,接著我會感受到身體(主要是胸腔)有一些感覺在流動。若是我感覺到有些話語要流動出來,我就會說出口。然後,一場以自言自語的形式進行的自我對話,於焉展開。 有時候,這樣的對話會進行很久,很激烈。有時候則一下子就結束了,可能是太疲憊,或者當天很開心、很滿足,沒有太多需要梳理的感受。 嗯,有一晚的對話是這樣子的: 「親愛的,妳今天好嗎?」 「噢,我很苦惱我需要見到L而他不需要見到我,這樣的衝突到底該怎麼辦。」 「可以跟我說一下妳的感覺嗎?」 「我就是很難受啊。像肚子餓可是一直沒有東西可以吃,真的很難受。」 「那你可以自己生產糧食嗎?」 然後,我意識到我都是用頭腦在想,便提醒自己把注意力帶到身體。我留心身軀,然後對自己提問:身體在說什麼呢? 很快的,身體給了我回應。 「我很好呀。我們剛結束經期,經歷了一場大更新,現在一切都很好喲。」 我(由大腦主導的我)很驚訝聽到這樣的回應,但也欣然接受。在這個瞬間,心情一下子就變了。從原先的煩躁不安,變得愉悅放鬆。 身體繼續很溫柔地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就這樣穩穩的、慢慢的來開始投入準備寫作課的內容哦。」(其實我很有壓力,怕自己做不好,但身體這樣向我提議,我就覺得受到了支持。) 我也柔柔地提問:「那妳覺得,我們可以寫些什麼來繼續推廣這次的單身書寫呢?」 一邊輕柔前後滾動著的身體像是春天山谷裡的潺潺小溪那樣,慢條斯理又完全有著自己的節奏,很有智慧地說:「嗯,我覺得妳可以寫一些我們跟自己相處得很開心的事呀。」 哦?很開心的事? 「對呀,我們什麼時候很開心地在一起?」 嗯,那次去聽音樂會的時候。在河邊散步的時候。睡覺前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賴床,跟自己很親暱地在一起的時候。... 對話進行到這裡,我就跑出房間,拿起手機,打下了這篇文字。 也不知道為什麼,比起敘述那些跟自己處得很好的時候,我更想說一說,身體是如何回應我的提問,如何給予我指引,如何照料著我過度運轉的腦袋,使我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裡,暫時不倚賴外力便能放鬆下來。 這便是我在長年的單身生活裡,一直練習著的其中一件事。 我想,這些自我對話的過程中養成的「與自己的關係」,是我實踐自